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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的轮回
 很多年以后,我毅然安坐在奈何桥畔,吹着那首忧伤的曲子。断魂台冰冷的枷锁闪着逼人的寒光。枉死城边那些孤独的亡灵换着不同的姿态,徘徊在这冰冷的阴界。他们空洞的眼眸中似乎都刻着一个故事,讲述着曾经的那个时刻。我并不是为他们超度的王,我只是想知道他们中是否有我忘不了的影子。
    千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我叫秦楚,曾是这个地狱的判官,我每天的内容就是查看地狱的生死薄,定度亡灵的生与死,反反复复,无终无止。我并不畏任何人,更不会怜惜他们的情与悲。
    这样,天天、月月、年年。已记不清是鬼历中的哪一天,我很无聊就独自走出森罗殿。我想去枉死城看看那些孤独的亡灵,他们是这个地狱中最低贱的生物,冤魂未散,只能无休止地徘徊于生与死的边缘,乞求地藏王菩萨的超度。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去那里,我只是隐隐觉得那里让我感到亲切而凄凉。
    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抽泣声,那是在奈何桥上,两个鬼卒正驱赶着一个女鬼向我走来。那女鬼望了我一眼,我看到她空洞的双眸中流露出一种无比的忧伤与悲痛,我不解,可我分明又从那眼眸中感到了亲切。突然,她停下,愕然,另我惊骇的她拼命的抓住我的手,叫着:“忧笛、忧笛……”我甩袖而去,伴着那喊声,我默默地走向了枉死城……
    在这千年轮回的地狱中,从来没有哪个鬼魂敢对我如此,从来没有哪个女鬼有那样的表情,我想到那双空洞的双眸,要是在阳间,那一定是一双美丽而明亮的眸子……瞬间,我觉得心口猛的跳了一下。
    在轮回司,司主让我查看一个女鬼的记录。她叫“忧怖”,是个枉死者,我知道她是不能进入轮回转世的。我判她去枉死城接受地藏王菩萨的超度。可我分明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忧笛、忧笛……”我抬头,却正是那双让我感到亲切的眸子。刹那间,我的心口好热……我望着她带着悲痛的表情,被鬼卒一步一步拖出了轮回司,那声音越来越远,却又咫尺之遥。
    日子一天一天的轮回,我很奇怪,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女鬼的名字。每次我走在奈何桥边,总会在那次的地方停一下,呆一会儿,总也忘不了那双空洞的眸子。“忧笛”像一根针一样刺痛着我的心。让我心口好痛。我甚至有好几次神经兮兮的跑去奈何桥边看看我的面容还是不是自己了!
    又一日,听守卫在奈何桥的鬼卒说,最近在枉死城里,常常在半夜有个亡灵伴着笛声抽泣,让他们无法安宁入睡。
    那天夜里,我独自一人来到枉死城边。果然远处传来一阵笛声,忧伤又低调,比那地狱中的“均衡的咒语”还要伤感。在枉死城的望乡台,我找到了那个身影,娇小而单薄,我惊奇,正是她——忧怖。
    我的到来,另她惊愕。她不再吹笛,也不再抽泣。
    “忧笛”她分明这样的叫我。
    “回你该去的枉死城”我说。
    “忧笛,你真的不理我吗——”
    我转身,准备回去。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甘不离于爱,无畏忧或怖”
    声音从身后传来,幽怨却坚定。阵痛着我的耳膜,我的心。
    接着我又听到了那首笛声,仿佛唱着那首诗句:由爱故生忧,由……
    一股热血,席卷了我的全身,我转身,却惊奇的发现从她空洞的眼眸中分明流淌出一滴滴泪水。我呆立在那里。
    她望着我,良久。而后默默的离开了望乡台。
    地狱中出了一件事,一件地狱中的小事。地藏王菩萨处死了一个枉死城的亡灵。听轮回司的鬼卒说,那个鬼是主动要求到断魂台被处死的。断魂台是对地狱生灵最残酷的刑法,魂飞魄散。我感到这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我奔向断魂台,然而留给我的只是安放在台上的一支长笛。我知道那是忧怖的,还有一句话: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甘不离于爱无畏忧或怖
    为一个爱你的人而死,为一个不爱你的人而死,为一个不知道是爱不爱你的人而死,甚至只是外表一样而已。这就是人间的爱,伟大而纯洁。“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一刻我被感动。
    那一刻我懂得了爱。
    那一刻我被改变。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多的数也数不清了。我亦然从事着我不想从事又不得不从事的工作,孤独又无聊。有时候我甚至想,是谁建造了这里的一切,把一切的情感抛之于后,甚至连不轻易间踩死一只蚂蚁我都要定他们的罪。这束缚一切的地狱。
    那天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不能忘记。在奈何桥畔,我看见司桥鬼卒正和一个枉死城的一个女鬼搂在一起,抱头痛哭。我奇怪,一个地狱中最低级的鬼卒竟有这样的情感。他们恳求我判他们一世的轮回,哪怕只是两株杂草我被感动。
    在轮回司,我查看了生死薄,那个枉死的女鬼叫“爱芝”,我篡改了她的记录,让司桥鬼顶替爱芝的丈夫“甘明”,一块儿去投胎了。他们望着我说“谢谢”。
    地狱的一切事情都逃不了阎罗王的法眼,然而发生的事情终究是无法改变的。阎王大怒,本来是要把我大入幽冥地谷,永不超升的,但又念我多年为地狱的判官,最终把我留放到奈何桥边,成了地狱中最低级的司桥鬼卒。
    我终日的吹着那支笛子,忧伤而孤独。就连黑白无常看了都连连摇头、叹息。因为他们不知道,在我的心中有了那双让我亲切的眸子。他们不会知道,我恋念红尘,恋念那首笛声,恋念那个叫“忧怖”的人。
    那天,我见到了至高无上的地藏王菩萨。我告诉了菩萨我的心事。
    菩萨问我“情为何物?”,“什么是轮回?”我回答不出。
    “缘聚则生,缘尽则灭,心如止水,方为上心。”他让我去人间轮回一次。
    我喝了一口孟婆的汤,回望了一眼这个让我不知道是悲是爱的地狱城,猛的跳了下去……
    我转世了。
    是杭州城的乐师之家。我叫“望乡”我不太喜欢这名字,让人想起地狱的“望乡台”。天资聪明的我从小就喜欢吹奏,又有很强的演奏天赋,十九岁我便以全城第一的身份被皇城里的乐府带走了,说是到那里演奏三年。
    临走的时候,在杭州的断桥上,小雪来送我,那是伴我19年成长岁月的女孩儿。我拉着她的手,告送她:“等我回来,三年后的今天,我来娶你。”她的手抽搐了一下。她望着我的双眸,那样子让我感动。那天,我走了,离开了杭州,我记得那是2月14。
    我是皇城乐府中最年轻的乐师,而我的曲子足可以感动一只狂躁的狮子。我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独自安坐在皇城的台阶上,吹着我的曲子。
    那天,皇宫无故来抓人,说要选人到宫中为公主奏歌,因为公主最近突然心烦、忧伤。前两个去的人都没有回来,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没有成功而被处死了。而我,是第三个人。
    到了皇城后宫,公主并没有见我,她只是叫我为她奏歌。我要了些纸和笔,写了一首曲谱让丫鬟给了她。然后我开始吹奏那首曲谱。我自认为那是我一生中吹奏的最好的一次,因为当我揍完这首曲子时,我已经感动的泣不成声了。
    良久,公主让我退下了。
    因此,我回去后成了乐府的英雄。几天后,皇宫派人来说,让我即刻如宫。做公主的乐师,我服了圣旨。那天,我看到乐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来送我,因为从来没有哪个乐府的乐师会成为公主的乐师,我感到自己是那么高兴却又孤独。
    在皇宫中,我看到了公主。她望着我,我看见她那美丽而明亮的眸子和小雪的一样,让我感动,让我思念。
    我的内容是教公主演奏。可我发现,她是无心学习的,因为她无时不在呆呆的,痴痴地望着我,我不敢正视她,因为我怕忘记杭州的小雪。
    日子一天天过去,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成了公主的乐师,包括杭州城。
    一转眼已经三年了。一日,我很无聊,就走出皇宫。一路上我很诧异,因为总有人在后面指点,低语:“看,这就是新驸马”。
    那天,我教公主吹奏,突然,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望乡,做我的丈夫吧?”我抽搐了一下,像当年小雪在我手中抽搐一样。
    她对我说,没有我,她是不能活的。她已经把我们的婚事张榜贴在皇城最热闹的街市了,时间是2月14。我明白了一切。
    大婚那天,我逃了,仔身一人逃回了杭州城。因为我还想看小雪,想着三年前的许诺。在断桥边,我找到了小雪。可她正和一个人,一个男人搂在一起,赏着湖光山色,谈天说地,像我和她当年一样。我眼前一阵玄晕。良久,小雪发现我了,我问她为什么,她告诉我一切都变了,然后和那个人搂在一起,消失在我的眼际。
    我回望身后的每一件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像破碎的玻璃,撒了一地,却分明都成映着我的倒影,模糊而孤独……
    第二天,街市围了很多人不知道在看什么。我走过去,是一张通缉令。写的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知道,那是通缉我的,因为公主在2月14那天自杀了,所以我成了通缉犯……
    我一阵目炫,为一个爱你的人而死,为一个不爱你的人而死,为一个不知道是爱不爱你的人而死,甚至只是外表一样而已。这就是人间的爱,伟大而纯洁。
    那一刻,我真正被感动。
    那一刻,我懂得了谁是我的爱。
    那一刻,我真正被改变。
    ……
    我走了,离开了这个让我不知道是悲是爱的地方……
    等我醒来,却发现,我又回到了阔别以久的地狱,这里分明是奈何桥畔。像一场梦幻,地藏王菩萨依然在我的面前,我望着他不解。
    菩萨告诉我:“‘忧笛’,其实是你的前世,化名‘望乡’,而公主就是你思念已久的‘忧怖’。小雪与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你在千年前放过的两个鬼魂,‘爱芝’与‘甘明’。”
    “可记得你第一次给公主的曲谱?”
    菩萨点化,那分明是前世我写在纸上的谱子: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甘不离于爱无畏忧或怖
    我明白了一切。
    “前世中你辜负了忧怖对你的情,今世你才会为她付出,才会处犯地狱之法,才会思念忧怖。前世中‘爱芝’辜负你对她的情,才会有今世奈何桥头,她肯求你判他们的轮回。而你之所以冥冥中判‘爱芝’与‘甘明’的轮回,是因为‘爱芝’后来悔悟,自杀了。一切事物,反反复复,这就是轮回。”
    我沉默无语。我明白了菩萨的话。那一世中,我尝到了酸甜苦涩,感受了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懂得了什么是伤心,拥有自己的爱,我再无他求了。
    我再一次来到奈何桥畔,突然觉得这的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定数。早早就决定了人只能沿着他的轨迹不停的前行,前行。直到来到这里。而人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他们想要轮回,想继续前行。人之所以要轮回,是因为他们有错,对的“错”或“错”的“错”。人之所以想要轮回,是因为他们有了希望,想变好的希望或想变坏的希望,反反复复,物是人非。可是,又有谁知道,踩在另一个世界的泥土上还会有这里的感觉吗?而人要是知道一个世界的记忆只能轮回一次,又有谁还甘愿轮回呢?
    很多年以后,我毅然安坐在奈何桥畔,吹着那首忧伤的曲子。断魂台冰冷的枷锁闪着逼人的寒光。我每日回望着枉死城的那些亡灵,我知道,他们中一定有我忘不了的那个影子。
    我就这样。坐着,吹着,奏着,想着,望着,等着……
    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反反复复。
    那天,一个亡灵从我身边走过。突然,她停了下来,然后拼命地抓住了我的手,像几千年前忧怖一样。我猛的抬起头,是她!就是她!虽然几千年过去了,她的面容已让我无法确认,但我依然认得那双眼眸,和千年前一样,让我感到亲切而温暖。我仿佛听到在她内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我的名字“忧笛、忧笛……”我拼命地抓住她,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忧怖,我前世的妻子,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惊奇地发现,一滴泪滑过了我的脸。
    那天,地狱里发生了一件事情。断魂台处死了两个鬼魂。一个叫忧笛,一个叫忧怖。地狱的阴风吹着那支生满铁锈的笛子,仿佛在奏着那首曲子: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甘不离于爱无畏忧或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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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耐心的就把它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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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地狱里发生了一件事情。断魂台处死了两个鬼魂。一个叫忧笛,一个叫忧怖。地狱的阴风吹着那支生满铁锈的笛子,仿佛在奏着那首曲子: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甘不离于爱无畏忧或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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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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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可是我看不大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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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的就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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