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那时我们青春年少 - 灰色轨迹

2005-04-13 20: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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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那时我们青春年少

阔别那座箐箐校园已经整整三年，在那里，我们度过了生命中最无忧无虑、最恣意挥洒的四年青春时光。被汗水和泪水浸泡过的军训，总是人头攒动、热热闹闹的图书馆，永远充斥着面条味儿的舞厅（平常是舞厅，周末晚上就涂脂抹粉，摇身成了舞厅），还有，还有那个篮球场……

依然清晰记得我们的初次见面。那么的猝不及防、突如其来，却似乎，又是冥冥中注定，那个球，传给了我，并且是重重的砸在了我的头上，迷迷登登的，我看着你笑意盈盈的向我跑来，满挂着汗水的笑脸一时间竟让我呆住了。

是你！我当然知道是你！从入校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你的名字，你是校学生会主席，打篮球的，你刚入校的那年就因为不服气你们体育系的前任篮球队长而跟他单挑，你喜欢蓝色，你的运动服、休闲服都是或深或浅的蓝色，你爱跳舞，是舞会上女生目光追逐的焦点，……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同舍的姐妹们闲暇议论的焦点，我从不问也不参加，太过于理想化的东西我总是畏而远之，不是不喜欢而是本能的自我保护。尽管，我也是学生会的一份子，每周一次的例会上，面对你的侃侃而谈，神采飞扬，我也只顾低头记录；当你夸奖我发表在校报上的文章时，我也只会匆匆一笑……

在男孩子们的哄笑和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中，你丢下了一句话：“放学后，图书馆门前等我！”天知道我是怎么在女伴的簇拥中回到教室的，讲台上正大讲特讲古罗马兴衰史的严厉老教授也阻挡不了当下我内心的澎湃。我的耳朵里、心里、脑子里全是那句话：“放学后，图书馆门前等我！”天哪，你怎么这么霸道？他怎么知道我会去呢？你要我去干什么？等我！等我！等等，为什么是等我而不是等你？！原本沸腾的心一下子冷却了。你是开玩笑的对吗？平凡如我，在你面前是自卑又自傲的。我从不敢奢望你喜欢上我，也不允许自己对你的邀约表现的如此雀跃，答应的如此轻易。怎么办？去还是不去？最后，还是敏感的自尊占了上风，我告诉自己要逃避。

当我带着挣扎了一下午的疲惫走到宿舍楼前时，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你斜斜的倚在树下，一脸坏笑，仿佛算准了我不会去一样。你说了一声：嗨！我也低低的回了一声。跟一切老套的爱情情节一样，我跟你的故事也随着这声低低的，带着莫名的不确定的“嗨”展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飘着栀子花香的初夏一样甜蜜。我们一起泡图书馆，你偷偷的在桌子底下踢我的脚，待我抬头去看，你又装模做样的朝我瞪眼，让我无可奈何；在阶梯教室上大课的时候，你总是在最热闹的人堆里大声叫我的名字，带着一丝幸福跟忐忑，我低着头坐在离你远远的角落；每次放学后你打篮球，我都会拉上最要好的朋友去给你加油，看夕阳下你挥洒着汗珠的矫健身影；为了欢庆澳门回归我们一起忙这忙那，组织活动，最后的欢庆晚会上，你说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在台上唱《七子之歌》时的样子……

这么清新甜蜜的日子今天想起来仍会在嘴角心底泛起浅浅的微笑，不过，快乐的日子让人迷恋却也难以把握。毕竟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机会不是人人都可以遇上。

你俩的故事我早已听过，不过是不愿提起，不愿过问，不愿面对，这样的鸵鸟心态当时被自己命为清高。可是在爱情上，一个人真的应该保持清高吗？答案到今天仍然模糊，但是那天的一幕幕时隔多年依然清晰如昨。

跟平常一样阳光灿烂的下午，系里开会，等我到球场找你的时候，人已经寥寥无几了，我跟舍友慢慢的往回走着，却在路上迎面对上了你跟她。她亲昵的挽着你的胳膊，看到了我，你只是一脸惊讶，她却是挽的更紧。倒是我，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低下头，拉着舍友匆匆走开了。路上，舍友要去找你问个明白，我摇头，摇头，什么都不说，倔强的忍住已经弥漫到眼底的泪水。心里只有一个画面，就是她那张骄傲的好象全世界都在她手里的脸。她是音乐系的系花，弹得一手好钢琴。这是至今我对艺术系的女孩都没多少好感的缘起吧。可笑的固执。

　　晚上，你打来电话，我让舍友告诉你，我跟班里的男孩子去图书馆了。让她这样说的目的是临时起意的小小报复，殊不知，报复到的不只是你，还有我自己。这样拙劣的手法，你竟然也相信了，甚至于再没有对当天发生的事做任何解释。其时，我正一个人躲在图书馆后面的门球场上一个人哭的昏天黑地，发誓再不跟你说一句话，发誓忘记你，忘记她那张让我感到深深的挫败的脸。多年以后，已经把吸烟的姿势练习的很漂亮的我，偶尔会想，如果当时再抽几根烟，那会是一幅更加完美的伤心欲绝的画面。

　　后来，后来……我们已经错过了后来……

　　偶尔，还会看到穿着蓝色运动服的你斜斜的依在女生宿舍楼的梧桐树下，耳朵里塞着随身听，眼睛漠然的望着我看不到的地方。你的扣篮还是很精彩，我也只是装做不经意的走过，目不斜视，尽管，每当我走过，你的的朋友们会有意无意的抬高声音。慢慢的，那个被午后的阳光照的暖洋洋的小小学生会会议室我也不再去了，因为在不相交的各自的视线里，我会手足无措。至于那个音乐系的系花，舍友悄悄告诉我，经常有黑色的大轿车在校门口等她，对于我们历史系这样略显古板的女学生，这种话题是没有深入讨论的必要的。

　　七月，留在每个大学生心头的伤感七月。离别的日子里，更多的是酒精，是各种名目的舞会、聚餐，是女生楼下的彻夜情歌，是男生宿舍里不眠不休的扑克大战。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补偿我们并不圆满的大学生活，给这样的纯真年代做个成熟的注解。到底是什么感受，我也说不明白，只是在每次聚会过后，在扶着醉意醺醺的舍友的时候，心里有着淡淡的迷茫。听说你也曾经喝的酩酊大醉，嘴里嚷着：再见再见。……为什么关于你的消息，总是从别人的嘴里得来，我不知道。其实，即使我亲见了又如何？我们已经走到了七月，离别的日子。

　　冥冥的，心里总感觉在这样的日子里，该有个确切的告别抑或是解释，可是我等了又等，一直等到该收拾行囊的时候，还是什么也没发生。在车站的月台上，心底希冀着你能像电影情节里一样在最后时刻出现，你什么都不需要说，也不需要做，只要你出现，就圆满了。这样耐人寻味的美满结局终是没有出现，在火车汽笛里，我独自嘲笑自己的幼稚。
　　
　　参加工作以后的日子匆匆而过，快的让人来不及回忆。即使偶尔因为某种气味或场景突然想到大学时光，也感觉恍如隔世。

　　受邀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万万没有想到，竟然重新遇到了你。你依然是焦点，是你所在系统的青年才俊。看到我，你似乎一震，远远的隔了几张桌子，你朝我微微点头，眼底，似乎有眷恋。我挽了身旁男友的胳膊，向你宛然一笑。你面不改色回身坐下，再没回头……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回到家，踢掉高跟鞋，趴在床上号啕大哭了一场。哭完了，起来洗洗脸，点燃一根烟，继续埋头整理明天急着要交的工作报表。

　　曾经的日子，永远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偶然想起，已是奢侈。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麦田的风